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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文地理|滇国故里的城与路

——南丝路中线“黄金通道”重要节点考(江川篇)

界鱼石前的隔河,在古代是江川去往澄江的重要水上通道。 记者 顾世丹 摄

界鱼石前的隔河,在古代是江川去往澄江的重要水上通道。 记者 顾世丹 摄

在滇中大地上,有一片高原水乡,群山环抱间,三大高原湖泊:抚仙湖、星云湖、杞麓湖,就像大地的蓝眼睛,清澈、明净,充满了灵性。在云南历史上,以玉溪市为中心的地区,历史上存在着一条从南向北延伸的国际通道,著名学者林超民教授称之为:“一带一路”上的“黄金通道”。

南丝路中线的形成

这条通道由南向北,与三条从东向西延伸的丝绸之路,即北方丝绸之路、海上丝绸之路、南方丝绸之路(简称“南丝路”)相交,并将它们串联在一起。林超民教授认为,玉溪正是将丝绸之路经济带与海上丝绸之路连接在一起的枢纽。

南丝路是古代我国与东南亚、南亚各国交往及西南地区各民族相互交往的一条重要通道。南丝路在进入云南后分为东线、中线和西线,而向滇中玉溪延伸,直通境外越南和老挝、缅甸等国家的便是中线。

这条中线在不同的时代有不同的名字。在唐代以前,远至春秋战国时期,它被称为“滇越进桑道”,连接的是云南和越南,因途经进桑关(今云南河口)而得名。

这条中线,在唐代有多个名字。

《新唐书·地理志》记载过一条“安南通天竺道”,由唐代贞元年间宰相贾耽首先在著作《皇华四达记》中提出。顾名思义,它便是由今越南经滇东南、滇中、滇西,通往今印度,是唐宋时期贯通太平洋与印度洋的国际大通道。这一时期,这条中线正是安南通天竺道的重要一段,在唐代樊绰所著的《蛮书》中称为“步头路”或“通海城路”,区别在于,前者进入云南河口后走元江水路,后者则在河口上岸走陆路,玉溪都是必经之地。《蛮书》中还记录过一条“青木香路”,也是这条中线的重要组成部分,因运送唐代时滇南、缅甸出产的青木香而得名。

这条中线,在元代是马可波罗出使缅甸返程时的必经路线,在明代则是“贡象下路”的重要组成部分……

名目繁多的驿道、官道、商道、贡道在数千年历史中的累积、叠加,这才塑造了这条“一带一路”上的“黄金通道”。

湖畔的千年水城

玉溪境内的三大高原湖泊区无论是现代还是古代,都是云南的鱼米之乡、富庶之地。星云湖畔的江川还孕育出了早期的古滇国文明,其北岸的李家山出土过牛虎铜案这样的国宝级文物。在古代,这片高原水乡因为有了南丝路的贯穿而变得四通八达。江川李家山古墓群出土的铜贮贝器所保存的10余万枚海贝,因产自太平洋和印度洋,而成为南丝路中线最晚在战国时代就已打通的铁证。

星云湖北岸有一个村庄叫龙街。唐代的绛县与明代崇祯七年之前的江川县,县治都在龙街。明代的《正德云南志》上说“江川县,星云湖北,汉时名碌云异城”,又说“战国时为滇国地,汉元封初置俞元县,属益州郡”,按照清代《康熙江川县志》的记载,碌云异城位于江城镇南面四里,即星云湖北岸的龙街村。云南大学的尤中教授在《云南地方沿革史》一书中指出,西汉俞元县“驻今江川海(星云湖)北岸之龙街”。可见碌云异城与俞元城应是夷汉称谓不同,同城异名。

在唐代,因为绛县的设置,江川在南丝路中线上的位置显得尤为重要。《蛮书》卷一“云南界内途程”记载:“从贾勇步(云南河口)登陆,至矣符管(屏边)……至南场馆(建水县城)一日,至曲江馆(建水曲江)一日,至通海城一日,至江川县一日,至进宁馆(晋宁)一日,至鄯阐柘东城(昆明)一日……”这条线路即唐代著名的“通海城路”,是南丝路上的主干线之一,江川的县名也在这部书中出现了。

《新唐书·地理志》在描述安南通天竺道的里程时就提及过江川——“绛县”:“又经通海镇,百六十里渡海河、利水至绛县。”这里的海河即杞麓湖,利水即星云湖,从通海到江川,古人遇船,还是首选水路,“绛县”县城必定是这条国际通道上重要的补给点和中转站。据1994年版《江川县志》记载,明清两代星云湖畔通航的主要渡口码头有:土主庙渡、海浒大船边、渔村锁水阁。可见,江川境内的水道运输历史悠久。

离江川旧县城所在地龙街不远有个村叫海门,它西临星云湖,东濒抚仙湖,为昔日水陆交通枢纽。连通两湖的隔河两端,为停泊船只的天然港口,昔日江川水上运输船只大部分从这里通过。明末,农民起义军将领李定国曾在江城附近的小营设置粮仓,开凿河道连通星云湖进行航运,现已不存。

从隔河水路可直达今澄江市新河口,约30公里。这条水道,虽说只是南丝路上的支线,风光却美不胜收。明代大才子杨升庵由这条水道一路北行,途经海门桥,远眺孤山,写下了一首题咏抚仙湖的佳作:

玉镜光中两海分,

东西渺渺水连云。 

孤山只尺难乘兴,

羡尔渔郎入鹭群。 

水陆交错,四通八达

古代正规的道路,一般分为两大类:民间大道,相当于现在的省道或县道,是县与县之间连接的通道;官马大道,又称通京大道,相当于现在的国道四通八达。

在古代的江川,民间大道主要有:“江川―玉溪”,从江城起,经安化、玉苗、小石桥,达玉溪北城;“江川―澄江”,由江城经牛摩沿抚仙湖西岸,过明星、立昌、禄充进入澄江;“江川―华宁”,由江城经海门桥,过路居、三棵树、西冲、堤埂,到达华宁县城。

古代江川的官马大道却只有一条关甸驿道:它北起关索岭(古代属江川,今属晋宁关岭村),中间经今江城、海门桥,南至甸苴关(今江川雄关)。这其实就是南丝路中线在今江川的陆路部分。1994年版的《江川县志》上说,这条古驿道从唐代就已经存在了。   

“关索岭―海门桥―甸苴关”,用三个词组来描绘江川的这条古驿道,显然有些干瘪且无趣。我们可以借助晚清状元袁嘉谷编纂的《民国石屏县志》上的一段记载,将这条古驿道进行适当延伸,读者便能看得更清楚些:

由省城金马山南,历狗街至大渔村,为呈贡境。遵滇池东岸梁王山麓至马军铺,为旧归化县境。又二亭,达晋宁州。由晋宁东南至河涧铺,登关索岭、刺桐铺,逾石关,达江川县九亭。由江川循星云湖海门桥,渡桥而南,过甸苴关,逾二山,皆宁州地。循杞湖至通海县,号七亭,实六亭……

从省城昆明经江城、雄关到通海,唐代的樊绰所记与清代的袁嘉谷所纂,在路线、方向上完全一致,这显然不是一个巧合。并且,古代江川境内的官马大道,无论是唐代还是清代,都不是只有陆路一种,水陆交错并行已经有千年历史。(记者 蔡传兵)


编辑:刘玉霞   审核:杨雪   终审:蒋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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