□  杨文桥  文/图

古希腊哲学家泰勒斯说“水是万物之源”，而我国早在先秦时期就提出“天一生水”的概念，把水看作是万物之母，放在现代也是不争的事实。因此古人对水的重要性认识已经十分深刻，演化出诸多以水为哲人理想人格的典故。如今华宁以“中国泉乡”而著称，是无中生有，还是名副其实？从古籍文献中一阅便可知晓。

华宁县古称宁州，地处滇中东部，县内重峦叠嶂，最高峰磨豆山海拔2663米，最低点磨法冲海拔1110米，呈立体气候特征。由于自然地理条件独特，华宁泉潭分布较多，每谈及华宁历史人文，总避不开“泉”，也难怪《临安府志》称宁州“夫亦泉原深厚，封界均齐者矣”。

山涧泉水。

华宁泉之缘

华宁是玉溪较早设县的地方，且县治就在盘溪。盘溪古称“婆兮”，其名来源与水有关。相传七犀潭后有寺观，供奉的龙王是“女龙王”，该龙王为彝族“女婆”，彝语音为“poxi”，且女子有后代后称“婆”，故彝族先民就把盘溪坝子称为“婆兮”。此为传说，婆兮改为盘溪却是因水的缘故。1935年，盘溪乡绅提议更改婆兮之名，理由是盘溪沿铁路一带属盘江流域，且盘江回环曲折、温润如玉，用“盘溪”二字更切合，于是上报。时省民政厅结合滇越铁路婆兮火车站在国外的名声影响，认为盘、婆声母相同，不至于曲解火车站名，进而决定使用“盘溪”之名。

在黎县改名为华宁之时，当地政府上报的备选县名也与水有关。因县内有浣江自雄关流经华宁坝子，故拟以水命名，报“浣江县”，后被否。浣江往昔江上有亭名“浣江亭”，古人送别多到浣江亭饯行，现浣江桥仍存。

在华宁，许多村落、山、箐、路的名称都与泉和水相关，因泉得名、因泉闻名。据统计，华宁县带“水”“泉”“河”“龙潭”“井”等与水有关字样的自然村就有48个，尤其带“龙潭”二字的最多，有12个；县城中命名带“泉”“河”的住宅小区10个；山脉名称中带“水”“龙潭”的有11座。可以说华宁与泉之缘颇深。

华宁泉之趣

关于华宁的泉潭，有许多优美的传说，或真或假、或实或虚皆为人们茶余饭后趣谈。

七犀潭，原名是大家对泉潭传统的叫法，称之为“大龙潭”，大约在康熙年间才改称“七犀潭”，现在当地群众对该潭还是叫大龙潭，附近的村子也叫大龙潭村。七犀潭处于南盘江东岸，属珠江流域西江水系。嘉庆《临安府志》云：“宁州东七十里，曰七犀潭，在婆兮乡，即大龙潭，周围八十余丈。冬春水澄如镜，夏秋有浑水出焉，俗传中潜七犀。明正德初，筑堤引水，辄为犀败，遇术士取其雄者，患乃息。”《民国黎县志》记载：“在城东七十里。出挂榜山深洞中，洞口石壁高十余丈，水从其下逆涌而上。周边多竹木，叶落潭中，风即引去。父老言初障时堤辄坏，有人夜中视之，见水犀七相触也。通海董检讨玘为文祷之，堤乃成。”盘溪是否真出现过犀牛，已无从考证，或源于人们崇敬牛的勤劳、善良、奉献精神而杜撰，还是出自其用心良苦或美好愿景，也不得而知，我更倾向于后者。

龙井湖却是以“独眼鱼”而称奇。龙井湖位于青龙街西南的拖别村旁，约为二十余亩大的潭池，水深2至3米，水中偶有独眼鲫鱼出现。这种鱼本人是亲眼所见，大约是在1997年，当地人无意间捕捞到四五条，觉得十分神奇，故送到县城来给水利部门研究，当时这些鱼约有筷子长，颜色亮丽。这些鱼均一侧身体异常：从头至尾的鳞片似锅煎过而显焦煳状，连眼部也似煎过一般，朦胧可见，另一侧则与正常鱼无异，四五条均如此。旧志对此并没有记载过，抑或当时没有发现。

华宁还有一泉名“疯龙潭”，该泉位于暮佐邑村山上，飞瀑悬空直下，震撼山谷，村民称之为“疯龙潭”。何谓“疯”，只因该泉出水不寻常，与农事作对。入春农民需要水灌溉田地时它必枯竭无水，待到雨季到来之时则随雨涌水，冲满沟壑，造成洪灾，故谓之“疯龙潭”。

旧志记载，华宁还有“三异井”：一名通井（俗称大井），在城内，水很洁莹，即使天旱不枯；二名彩井，在孙家坝（孙家坝即今天小山村至新客运站一带，尚有遗迹），用水煮粥竟全部是绿色的；三名醴井，在下村，水质清澄，冰凉甜美。古时就将通井、彩井、醴井并称三异井。但三异井中最神奇的是大井，相传凿石掘井时挖到一个铜匣，里面藏着三本“秘书”，上面都是人们不认识的云篆鸟书，有疾病者描摹一字用该井水吞服后即病愈。此井具体位置不详，塘子心也有一口大井，井水做豆腐是上好的。

宁州坝子中，恩永河、浣江、龙珠河三水并流形似“爪”字（也有说似“瓜”字，皆指形似），两岸垂杨如织，旭日初升时有雾岚浮于水面，故成宁州八景之“爪水拖岚”。对于“爪水拖岚”之奇景，古今文人骚客赞美不已，但均不知景况如何，唯有清代宁州诗人董灼文作过详尽描述：

余世家宁州，门临巨野，山川景色在我牖下，当冬腊月间鸡鸣时夜起，见薄雾渐生，江上形若玉带，俄而渐广，星月之光穿漏其下，若蚌生银海，珠现蜃楼，亦奇观也。

这也许是“爪水拖岚”最形象生动的描述，有一种身临其境之感。